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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玥玥玥

[凹凸世界/瑞金]寒蝉 02

 @知不知。 给白老师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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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第二天早晨转醒时,格瑞甚至花了几秒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睡在地上——随着他将视线转到自己床上看到一个睡的四仰八叉的金发小子时他才真正清醒——

“喂,醒醒。”格瑞伸手把被子从金的怀里扯了出来,“你该走了。”

金哼哼了两声,闭着眼睛去扯被子,硬是摸索到了一个角将就着翻了个身:“姐你就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就一会儿……”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又咂了咂嘴重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格瑞见他张着嘴蹭枕头的傻样皱了皱眉,有点担心自己的枕头是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在被这样对待——为了拯救自己的枕头不被金的口水祸害,虽然他并没有看见哪里有水印子,格瑞伸手准备把最后一点被金揣在手里的被子角也扯走:“我不是你姐。”

赖在床上不愿意清醒的人似乎打定主意和格瑞倔到底了,金一边嚷嚷着再让我睡一会儿一边伸手抱紧那唯一一点被子——然后被格瑞毫不留情地抽走,金感觉夺不回被子了转而把目标转移到了枕头上,这样的行为让格瑞怀疑金怀里不抱点东西没法睡觉——然后格瑞把枕头也抽走了。

金终于有些生气了,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去扒格瑞的手——那是双男人的手。金一愣,然后又捏了捏——确实不是秋的手,他连忙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格瑞毫无表情的脸:“你可看清我是谁了?”

“呜哇!格,格瑞!”金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往后挪了几下把头点的飞快,“看清了看清了。”

格瑞见他终于清醒了,便把手里的被子和枕头重新放回床上赶金下去:“早饭在桌上,外面洗漱好了自己去吃,吃完我送你去城门口。”

正准备悄悄去桌上偷两个包子吃的少年手已经伸到了包子上,闻言他动作一顿,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格瑞,我真的不想进宫。”金在格瑞的注视下收回手,理了理睡乱的金发不满地道,“你就陪我玩玩嘛,反正我迟早也会被抓回去。”

“既然知道迟早要回去,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格瑞铺平被子,头也没有回地问道。

金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少年摸着下巴想了想也得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悄悄侧头去看格瑞——后者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依旧在忙自己的事。金见他没在看自己有点不高兴,转念一想又偷笑了一下,悄悄伸手去抓包子——

“出去洗漱。”格瑞头也没有回地说道。

金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手去看格瑞,本来背过去的人现在正抱着胳膊看着自己:“格瑞——!你别吓我啊!”金把手背到身后,像极了一个偷吃被抓包的小孩子——虽然的确如此,但他早该过了这个年龄。格瑞看了眼金没说话,任由他气得鼓着嘴出门洗漱。

等金甩着手上的水重新回到屋子里时,格瑞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坐在床边擦拭他的刀。金把手在身上抹了抹也不管脏不脏就去拿包子,正往嘴里塞了一个准备再拿时,他仔细看了眼盘子,又看了看正在擦拭刀具的格瑞,干脆直接端起了盘子坐到了格瑞身边。

“格瑞,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啊?”金咬着包子凑过去看他,格瑞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挪了一下没有理他。金见他这样也不恼,把嘴里咬着的那个包子咽下肚后把盘子往他那递了过去,“格瑞你也吃啊。”

格瑞停下手里的动作,但没有伸手去拿包子,而是望向了那个在他床上睡了一晚的人:“你想要干什么?”

“诶?”金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格瑞话里的意思后递盘子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了回去把盘子放在腿上也不去动那些包子了。他不是傻子,不是感觉不到格瑞的冷漠——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晚上,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对一个陌生人亲近。想到这里,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想到什么又打起了精神拉住了格瑞的胳膊,“我们是朋友吧格瑞!”

格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金还记着这茬,面前少年拽着他的胳膊一脸认真,仿佛下一秒如果格瑞他说“不是”就会哭出来。格瑞见他这样有些头疼,半响不作答令金有些丧气,少年正准备松手时突然听见身侧的那人开口。

他说,

“是。”

金愣了一下,然后朝格瑞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伸手要去抱他——然后格瑞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脸阻止了他的举动:“盘子还在你的腿上。”

“哦,对哦!”金连忙收回手把盘子放到了一边,想了想又拿了一个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确定没有馅掉在身上后把左手那半个递给格瑞。金的想法佷简单,格瑞既然承认了他们是朋友,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去回避格瑞冷漠——既然是朋友就该真诚地对待对方,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格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下刀接过去:“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格瑞你怎么又要赶我走!”金有些不满地咬着手里的半个包子,不满的样子在脸上没摆上几秒,他又像是想到什么笑得连眼角都弯了起来。少年的心情转变之快令格瑞有些没想到,之前被拒绝的失落像是不存在一样,容颜精致衣着华贵的少年弯着笑眼吃包子的样子有些不搭,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格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说出那个字,或许是少年的脸并不适合露出那样失落的表情——金笑起来很好看,格瑞侧头看了眼金,又将目光移回自己手上的小半个包子上,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金——毕竟他能想象到旁边这个人听到后抱住自己的时候笑得会有多得意。

明明没有认识多久,格瑞却并不反感金的自来熟——或许是真的一个人太久了,他想起了金昨晚赖在地上时说的话。

其实他并不在乎孤单与否,但他觉得有金这个朋友还算不错。

就是有点吵。

最后格瑞也没有成功把金送走,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拗不过金——少年拉着他的袖子一声不吭,在他看过来时连忙低下头,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盛了一片汪洋——两个人这样在门口僵持了许久,最后格瑞好像心软了——他无奈地转过身往与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随你了。”

随后金放开了他的袖子欢呼了一声,刚刚装出来的失落样子一扫而空,让格瑞有些怀疑他就是这样逃出进京队伍的。金跟在格瑞的身边哼着歌,有着和他名字相同发色的长发用格瑞的束发带扎了起来,金色的马尾随着他一蹦一跳的动作晃动着,使得格瑞不禁侧目。

在格瑞的目光转来的一瞬间金就好像发现了一样,那双湛蓝的眼睛对上了他紫罗兰色的眼睛,然后毫无保留地向他流露出里面快要溢出的笑意:“格瑞格瑞,我们现在要去哪呀?”
    “上山,修炼。”格瑞没去理会金期待的眼神,但他猜也能猜出身边人的表情如何,“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啊……”金刚想抗议两句,又被格瑞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他把手背在颈后拨弄着头发,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那我们过会儿吃什么呀?”

“你手上挂着。”

“诶——”金拖长了音调表达自己的不满,再新奇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更何况包子里都没有肉——或许这才是金闹脾气的关键,“格瑞,我们什么时候能吃肉啊?”

“再说。”

金气的鼓了鼓嘴,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脸因为他这一举动显得更加圆润,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生气归生气,他也不敢像和秋撒娇一样和格瑞闹腾,他气鼓鼓地用余光暼了眼格瑞,见对方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又泄了气——格瑞不像是会纵容他的人。

想到这,金连忙摇了摇头,还好他不挑食。

格瑞在一旁目睹了少年不断变幻的表情,最后见少年摇了摇头,然后一伸懒腰又哼起了歌。格瑞觉得有点好笑,他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金哼唱的曲子格瑞没听过,他猜测是金家乡西域那里的歌曲——但是很好听,少年声音干净,就连哼唱也唱出了点味道。

金哼了没两段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突然拉住了格瑞的衣袖:“格瑞这是哪啊?”

“山上。”格瑞侧目看了眼一脸紧张的金,疑心他还惦记着昨晚自己说把他卖了的事,“我认识路。”

随即金露出一脸放心的模样抱住了格瑞的胳膊:“那就好。”少年眨了眨眼,又想起什么凑近格瑞,“格瑞格瑞,我刚刚唱的怎么样?”

格瑞回忆了一下,然后微微别过头去:“还行吧。”

“嘿嘿。”少年伸手挠了挠脸颊,然后兴致勃勃地道,“那我再唱给你听!”

这次便和先前的哼唱不同,少年钩着他的胳膊清了清嗓子,见格瑞看过来后得意地笑了下然后开口。清亮的声音传入格瑞的耳中,着有少年人独有的活力。金唱得很认真,虽然格瑞听不懂歌词——那是西域的语言,但是随着少年的音调转变和脸上丰富的表情,格瑞也能猜出个大概——不外乎是什么和爱情相关的歌曲,可能是西域最近流行的曲子,少年唱得也像是那么一回事,最终金合上眼睛放轻声音唱完了最后一句话,睁开眼后先前脸上的哀伤一扫而空,金睁大眼睛看着格瑞,显然是在等格瑞开口夸他。

格瑞没像金想象的那样去夸奖他唱得不错,他沉默了片刻,反而是询问起他唱的歌的内容。原本金没等到格瑞夸他有些不高兴——少年总是把表情明显地摆在脸上,比谁都要好懂,但是听到格瑞的问题后又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和格瑞解释歌曲的内容——和格瑞猜的差不多,确实是一首凄美的爱情故事。

所以当格瑞问起为什么会唱这首歌时,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掩在金色发尾下的耳朵有些泛红。见格瑞的眼中传达出了然的意味,金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是他的姐姐秋喜欢这首歌,所以他耳读目染。

他可一点都不会撒谎。格瑞看着面前的山路想到,金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大,说不定还要小上一些,又被家人保护得好,期待着像是故事般的爱情也是情有可原,但比起这样显而易见的小心思,反而是金急着解释的样子更加有趣。

格瑞看着金急得连脸都染上了红色,不由得有些想笑,然后他好像真的笑了——无意识的,单纯是因为金的惊呼才意识到。他抬手摸了摸脸颊,本来就难以察觉的弧度早已在金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收了下去,格瑞指尖触摸到的不过只是和平时一般无二紧抿的唇角——但是金不在乎,他正因为捕捉到了格瑞一瞬间的柔和而高兴得不行,扬着异常灿烂的笑容和格瑞比划着那时他的模样。

他笑得好不好看又如何。格瑞随意地应和着金,心想,不过金觉得开心就好。

他突然有些庆幸他留下了金,这个人笑起来连带着翘起的发梢都是明亮的,脸颊上挂着的笑容单纯又真诚,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未见过的模样——和模糊的记忆里的父母,曾经教导自己的游侠,还有山上那群不怀好意的家伙的笑容都不一样。

金的笑容可以感染别人,至少格瑞在遇到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记得怎么去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他的心里被修炼和复仇占满,就连曾经那个为了侠义手握双剑的温和男人都拿他没辙,只能告诉他可以随时去远方的一个郡县找他。复仇是他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模糊的记忆里只能回忆起母亲留着泪将自己推进宅府的密道,当自己哭着爬出坑道时,听到的只有一墙之隔的家丁被杀死时的惨叫。

——那成了他永远的梦魇。

格瑞瞥了眼金,很迅速,笑的灿烂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他有点羡慕金,只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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