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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玥玥玥

「天狼 Sirius the Jaeger/米尤」来自霍格沃兹的那对兄弟 08

首先我一定要说一句。
未完结,未完结,未完结。谢谢。
顺便这篇1w+,篇幅较长(。
就算告白了他们也有一大堆我想写的小日常,真的。
前文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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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四人宿舍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锯掉尤里的床腿他也不会知道——菲利普

尤里对神奇动物并没有什么兴趣,比起这种看着一群嗅嗅刨洞或者拿着课本照本宣科演讲的课程他宁可再上两节魔药课——虽然菲利普表示两者都不是什么好课程。

此时此刻他们——以及四年级所有选修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学生们,正迎着英国难得的烈日坐在草地上看着老师手指上爬动的护树罗锅。

“请大家安静一点,也不要全部盯着它看,尽量去放轻松。”老师蹲下身轻轻放下魔杖,让那翠色的小树枝安稳地顺手指爬上她的手背,“它们是些很容易害羞的生物。”

小家伙趴在她的手臂上,转了个身抱紧她的手腕,睁着小到根本看不清的眼睛瞪着一群好奇的学生。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菲利普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以表示他对这堂选修课的抱怨,这倒是不能怪他——上一堂课教授带来的是一只嗅嗅,黑毛的小生物一眼相中了菲利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趁着教授读课本的分神悄悄爬到了最后面发呆的菲利普身边。

“大家都知道,嗅嗅喜欢钱,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他们真正喜欢的是……”老师放下手里的课本——写做资料集读作课本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然后从袍子的衣兜里拿出准备好的道具时,她被后排的小骚乱吸引了,“天呐……看在梅林的面子上菲利普先生您千万别对他用暴力手段。”

“嘿!”菲利普眼角还挂着泪水——疼的,他抓着那只扒在自己头顶的嗅嗅对教授喊道,“明明是他在对我用暴力手段,女士!”

“他很喜欢你的头发。”尤里坐在旁边发出最中肯的评价。

“闭嘴尤里!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给我搞下去!”菲利普绝望地试图抓着那个想要把他头发塞进自己肚子口袋里的嗅嗅扒下去,但那显然是被溺爱到肥胖的小生物开始挣扎了——他抓住菲利普的两缕金发,在菲利普粗暴地想要把他抓下来时狠狠一拽,“嗷——”

这回不仅仅是尤里,四大学院的学生和教授都不由自主地被菲利普的哀嚎逗乐了。

“放轻松,菲利普先生。”教授施了个悬浮咒,抓着菲利普头发的嗅嗅就挣扎着飘了起来,“他们只是对一切闪闪发光的事物都保持着收集欲望而已。”

“您的意思是他是想要把我揪秃吗!?”菲利普惨叫一声——嗅嗅在挣扎的时候又拽了把他的头发,“你这个家伙!”

“不要伤害到他。”尤里坐在一旁,将课本翻到记载了嗅嗅相关的那一页,“……你可以用更温和的方法去对待他,比如挠一挠他的肚皮。”

就在菲利普几乎要对自己这个室友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教授终于揪着嗅嗅的后颈皮毛,轻挠了两下他的肚子——他松开菲利普的头发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保护什么——但是立刻尤里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几枚金加隆从他的肚子口袋里掉了出来,紧接着是些稀奇古怪的,女孩子们喜欢的晶莹配饰——全部落到了菲利普的脑袋上。

“……谢谢您。”菲利普抽了抽嘴角,似乎是已经心力俱疲,他伸手从脑袋上取下一个水晶发卡,“看来还是个惯偷。”

教授显然也发现了,她有些无奈地将嗅嗅倒了过来,提着他的两条后腿晃动这个胖胖的小动物:“嗅嗅会把偷来的东西藏到内袋里,一般挠挠肚皮就可以掉出来,但这样晃动他也是方法之一。”说着又有些东西掉落在了草坪上——甚至有个东西传来了一声闷响,“噢天呐,原来它在你这,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尤里把视线落到那个从嗅嗅内袋里掉出的东西——是西比尔·特里劳妮——他们的占卜课教授最喜欢的水晶球,前几天上课她还揪着手指,面色苍白而又烦恼地说着她的水晶球的丢失。

“……梅林,还好第一个掉下来的不是这东西。”菲利普往后挪了挪挤到尤里旁边,然后把手里的水晶发卡也扔到了那堆东西里,“不然我铁定被砸个脑袋开花。”

“校医会治好你的。”尤里看着菲利普认真地回答他道。

想到这里,菲利普硬生生截断自己的回忆——他还不想因为回忆而暴起打一顿那个聊天鬼才的室友。而他那个聊天鬼才的室友显然心思和他一样完全不在护树罗锅身上,他的目光飘忽着,有的时候在旁边骑飞天扫帚的一年级生身上,有的时候又飘向了旁边的教学楼。

菲利普顺着他的视线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喂尤里。”

“怎么了?”尤里被他一声包含颤抖与绝望的呼唤叫回了神,有些奇怪地看着菲利普。

“明天是不是第一节是魔药课……”

“恩。”尤里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不是要交一篇起码有五英尺那么长的,关于缓和剂的论文……?”

“恩。”尤里又点了点头,只不过这回他望向菲利普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符合他的怜悯,“没关系,你起码还有……半天时间。”

闻言,菲利普更绝望地低下了头,开始抓挠他那一头被嗅嗅顶上的金发:“半天,给我三天我也写不出五英尺那么长的魔药论文——我已经被教授警告过了!”

那个对菲利普表情并不那么和善的魔药课老师警告他的时候,尤里也正好在旁边,把那段话不长不短,却足够把霍格沃兹的英雄之一,格兰芬多的菲利普堵得吭不出一声。

“我认为,我们的英雄菲利普先生,既然可以面对叶夫格拉夫等黑巫师也毫不畏惧,我相信您也不会畏惧一个小小的魔药课作业。”教授拖长音调,将菲利普上一次的作业——那张写着吐真剂论文的羊皮纸抖开,几乎要贴在那个金发的男孩眼前,“我相信这篇论文只是因为您对于吐真剂的意见而写成这样,但我们永远不会去研究怎么做迷情剂——真正的爱情没有捷径,菲利普先生。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下一周怀疑你给我字里行间的空白间隙是为了让我给你做填空题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学一学你的室友,尤里先生,他的魔药课论文极具研究性的价值——用词清晰,准确,尤其是不会让我怀疑他的识字水平。”

紧接着教授放下手里的羊皮纸,狠狠地瞪了一眼菲利普:“我不怎么希望在魔药课的补考中见到我们的英雄菲利普先生,因为你这张吐真剂作业已经得了一个完美的P——顺便,不要对尤里先生的论文进行誊写工作,再一次。”

好吧,完美的P。

菲利普盯着霍格沃兹蓝天白云,烈日当头的天空,开始为自己的将来祈祷。

“并不是那么难。”尤里皱着眉,试图安慰他的好友,“篇幅长只是因为缓和剂在O.W.Ls考试中经常出现而已,图书馆也会有很多相关的书籍。”

“不用安慰我了,尤里。”菲利普直直地盯着那个正羞红了脸——谁知道这满身绿色的家伙怎么红的脸,供人围观的护树罗锅,“我已经准备好把每一个材料的的产地保存方法都抄上去了。”

“那它可能会被传到草药课老师手里。”尤里对护树罗锅没有兴趣,于是他直面了菲利普的逃避,并且说出了惨痛的事实,“你也有可能因此得一个P。”

“闭嘴,尤里。你还是找你哥聊天去吧。”

“他不在。”尤里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又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古堡,“这节课应该是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但是他们换课了。”

菲利普看了眼旁边飞得无比开心的小孩们,突然理解了尤里之前眼神飘忽的理由:“他可能有什么事吧——但是当务之急……”

“好了孩子们,下课,这一次的作业是一篇关于护树罗锅的论文,我希望可以从中清晰地看出你们对他们的研究方向。”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宣布下课的声音想起,早就坐不住的学生们欢呼着站起各自拿着课本跑开,愣是打断了菲利普的话。

“我说,尤里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写论文方法……我不是拜托你啊,我只是,诶?”菲利普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只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夹着书飞奔向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所在的古堡的人影,“喂!尤里——!”

完了。菲利普抱着厚重的课本盯着远处心想,他现在拜托因为三强争霸赛的缘故还没走的多萝西娅教他魔药学还来得及吗——最好对方还没忘记在学校学的东西。

尤里连课本都没来得及放下,就一路小跑冲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门口——大门如他所预料的一般紧闭着米哈伊尔今天并没有来上课。

“尤里……是尤里吧?”挂在楼道里的油画突然传出了声音,端着红酒酒杯的贵族男性朝他打了个招呼,“我记得下节课你们格兰芬多是变形课才对?”

“是的,先生。”尤里点了点头,又有些焦急地发问,“您知道哥……我是说,吉罗夫教授去哪了吗?”

“噢米哈伊尔·吉罗夫……”男人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我今天整个上午都没有看到他,照理来说今天他应该有一节一年级的课才对——毕竟那几个小女孩总是叽叽喳喳地躲在旁边,就为了看一眼磨蹭到最后一刻才来上课的吉罗夫。”

“那您知道他在哪吗?”尤里选择性忽略他的后半句话,他并不在意哥哥的魅力究竟多大——或许有一点?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的画。”男人把红酒放在桌上,朝尤里笑笑,“你看上去真的很关心他。”

“谢谢您……”尤里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等他想起来要向画相先生道谢时对方已经哼着曲子去帮他打听米哈伊尔的下落了。

霍格沃兹的魔法画像们交流的速度总是很快,不消片刻男人又慢悠悠地从隔壁画相那里爬了回来,喝了口先前放在桌上的红酒对还等在原地的尤里道:“我帮你四处问了一下,米哈伊尔今天还没有出过他的宿舍,不过校医处的画像说校医等一会儿好像要去看望他——可能是生病了吧,可怜的米哈伊尔。”

尤里愣了下,立刻联想到前几天米哈伊尔上课的情景——他并没有发现哥哥有什么生病的征兆,米哈伊尔还是和往常一样教课,施展魔法。

“谢谢您,先生。”尤里抿了抿唇,然后向端着红酒的画像先生匆匆道谢,又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慢点,孩子……等等,那里可不是去变形课教室的方向!”

……

米哈伊尔的宿舍尤里不是第一次去了——每一次都是米哈伊尔带着他,他倒是从来没有自己单独去过。

“说真的米哈伊尔,你应该好好照顾一下你身子才是。”校医的声音从墙壁后传来,尤里连忙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身侧一张牧羊女孩的画像捂着嘴向他指了指旁边的转角,意识他躲一躲校医——毕竟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他这么晃悠被抓住一定会给格兰芬多扣很多分数。

“抱歉,麻烦你了。”米哈伊尔咳了两声,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像极了麻瓜感冒的征兆,尤里想起菲利普那本厚厚的麻瓜研究课本上的内容,“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们兄弟俩从来都不叫人省心。”校医皱了皱眉,连带尤里一起抱怨了进去,“从小到大都是。”

尤里有些埋怨地探头看了眼校医,就这一下功夫米哈伊尔似乎发现了什么朝他这里瞥了一眼——除了一本正经摸着绵羊的牧羊女之外没有别人。校医跟着他看了眼,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会儿——无非是米哈伊尔下次再因为着凉这种事情生病了的话就自生自灭去吧之类的。

米哈伊尔揉着有些睡乱打结的长发,好不容易送走了爱操心的校医,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边:“尤里,从转角那里出来。”

见那里毫无动静,米哈伊尔又补了一句——像是一个哥哥该说的:“你再不出来,我就亲自过来了——抓住了我就要打你屁股,像小时候一样。”

也不是那么像哥哥,米哈伊尔想,他很少会这么威胁尤里——除了尤里几乎狗镇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来舍不得对自家弟弟动粗——哪怕是过分地拉扯也没有过。

尤里能在这种溺爱下长大还那么讨喜还真是可喜可贺呢,米哈伊尔。

牧羊女的往旁边瞥了眼,尤里抱着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本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喊了句哥哥。

“我记得你上一节课才是神奇动物保护?”米哈伊尔拍了拍他的脑袋,看到那课本有些头疼——他当年选完这门课也无比后悔,“这节应该是变形课才对。”

“哥哥生病了吗?”尤里假装没有听见米哈伊尔的话,自顾自地开口问道。

米哈伊尔用目光审视着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弟弟,思索了片刻是谁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牧羊的女孩提着裙摆在米哈伊尔将目光移过来前就钻入了另一幅画里,留下一头不知所谓的小羊羔和他对视。

尤里什么时候和这些画像关系这么好的?

米哈伊尔又把视线投向自家弟弟,尤里仰着头望着他,显然是一副不说清楚绝不走的架势。

“好吧,是有点。”米哈伊尔揉了揉鼻子,他现在说话还有点沙哑,“校医给的药用处不大。”

尤里听了并没有挪开准备去上课的意向——米哈伊尔当然明白这个爱撒娇的小狼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应该像一个教授,一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来面对试图向自己表示亲昵的尤里并且把他赶回课堂,而不是吉罗夫家的大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进来吧。”

尤里湛蓝色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紧跟着对自己毫无主见的态度感到头疼的米哈伊尔一起进入了教师寝室。

米哈伊尔的宿舍一如既往得十分简单——在斯莱特林时是这样,现在当上了霍格沃兹的教授时也是这样。校医留下的药剂有些封着口随意地放在桌上,有些已经被米哈伊尔喝掉,空下的药剂管里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

米哈伊尔目不斜视地将那些空的药剂以及在各处堆积起来的书籍清理到旁边,留出一个尤里常坐的位置。

不过尤里没有坐下的意思,他将手里抱了半天的课本放在了空位上,然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米哈伊尔推到了床边:“哥哥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米哈伊尔顺势坐到了床上,尤里将手扶在了米哈伊尔的肩膀上,严肃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当哥哥的一样。米哈伊尔抬起头望向自家弟弟——他很少会有这种视角的体验,还有点新奇:“尤里在担心我吗?”

“……是之前湖底的时候吗。”尤里犹豫了一下,瞥开视线开口道,“哥哥你一直忙着照顾我,都没有在意自己。”

明明是一个烘干咒的事,米哈伊尔却认认真真地给他找衣服擦头发,不让任何人插手。

米哈伊尔没回答他,而是伸手摸了摸尤里的脸颊——他的弟弟马上就要步入青年,原本圆润的脸颊也已经磨出棱角,垂着眼不说话时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但这份冷漠每当遇上米哈伊尔时都会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在他面前他永是来自狗镇的那个小孩。

现在他在被这个小孩威胁着休息,米哈伊尔看着尤里心想,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也挣扎着长大了。

虽然成长之路并不那么正常,但好歹没怎么长歪,他并没有把复仇当做人生的唯一意义,也没有在成为英雄之后自鸣得意。

“恩……尤里长大了。”米哈伊尔突然感慨了一句,“如果我现在休息了的话,尤里要做什么?”

“陪床。”

米哈伊尔一下子有些失笑,他又不是当年四五岁的小尤里,生病睡觉一定要拉着哥哥的手,找不到哥哥了还要哭闹:“不上课了?”

“哥哥比较重要。”尤里抿了抿唇,垂下眼又道,“更何况是因为我哥哥才生的病。”

“当然不是因为你。”米哈伊尔见不得尤里为难的样子,于是他顺从地——像是小时候被他哄睡下的尤里一样脱下鞋躺上了床,“这些书你都可以随便看,有些对你对于魔法的控制会有帮助。”

“恩。”尤里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米哈伊尔空下的手对躺在床上的米哈伊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哥哥先休息吧。”

“真是的……被弟弟这么照顾真是不像个哥哥,我好了之后可是要好好反省一下。”米哈伊尔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校医给的药剂药效来得很快,他能强撑着精神和尤里对话已经是极限——他几乎是刚刚沾上枕头就被人下了一个昏睡咒似的,立刻沉浸入药剂的恢复效果中去了。

魔咒课结束就是午饭时间,尤里悄悄松开了牵着米哈伊尔的手,将旁边根本没动过的薄毯盖在了哥哥身上——米哈伊尔的寝室里施加了魔咒,就算是在如此的冬日也依旧温暖。

尤里算了下从食堂来回的时间,确定米哈伊尔应该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醒过来后才披上自己的黑袍,反复确认米哈伊尔还在熟睡才离开寝室。

正如尤里所想的,食堂里正热闹地进行着午餐——菲利普正忙着夹面条到盘子里,突然发现身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尤里!?”

尤里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沉默地舀了一碗南瓜粥——最清淡的那锅。菲利普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碗盖将那碗南瓜粥盖住后就要带着汤勺离席的举动连忙拦住了他:“你还要去哪?”

“哥哥生病了,我要去照顾他。”

哦梅林在上,米哈伊尔生病了,菲利普表情凝重地看着尤里,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尤里一整节变形课都没有出现而他绞尽脑汁向教授编借口解释他的室友缺席的原因。

谢天谢地他们是两个人住四人间,他拙劣的谎言没有第二个人能拆穿。

等一下,米哈伊尔生病了。

“我认为你哥还没有那么病弱。”菲利普看了眼被尤里加了保温咒的汤碗,“连午饭也需要你帮忙带。”

“刚刚哥哥睡着了,这个可能是晚饭。”

尤里用行动向菲利普表示他思考得多么周全。

我不应该多嘴的。菲利普和尤里简单告别后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餐盘,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揣度吉罗夫家,说不定尤里还能跑去食堂给他哥带饭。

……

正如尤里想的,等他在牧羊女孩掩着嘴微笑的目光中再次踏入米哈伊尔的宿舍时,自家哥哥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当霍格沃兹的教授真的那么累吗。尤里将汤碗放在自己的课本上,半蹲下身看着米哈伊尔——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不知道是谁贴了张便签条,上面写着在霍格沃兹任教发际线后退三厘米,没过几天那下面多了不少回复,大部分人是赞同,还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表示三厘米实在太少不能体现教授们的辛苦程度。

平时米哈伊尔总是把刘海梳到后面,另一侧因为伤疤的缘故将头发剃去一块——不认识他的人难免会被第一印象所吓到。而现在米哈伊尔的刘海垂到了脸前,闭着眼安详的睡颜就像是曾经还在狗镇的那个米哈伊尔·吉罗夫。

他从未改变。

尤里静静地看着自家哥哥,随后伸手轻轻地抚了抚他左眼上粗糙的疤痕——那是小时候为了保护他留下的伤疤,他对此的记忆很淡——毕竟那个时候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能奢求清晰完整的记忆。

很多时候都是米哈伊尔注视着他——很少有他安静地打量哥哥的时候。他隐约觉得在这些日子里总有些什么改变了,但又有很多没有改变的——他和米哈伊尔还是一如既往地相处,只不过他的愿望已经不止于此。

菲利普曾经抱怨他说话太过于直白,让人没办法接下话茬——但尤里觉得他并没有说错什么,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我想要更多。

“我想要将来的每一天,哥哥都陪在我的身边。”

尤里回忆着几天前三强争霸赛后的对话,那时的他还没有从晕眩中清醒,只是下意识地搂着哥哥说着些什么——这些是他的愿望,又有哪里不是。

他很难讲清楚他现在的心情,更说不清当时的心情。

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改变,他和米哈伊尔都清楚,但都闭口不谈——假装他们还和过去一样是最亲密的兄弟。

尤里收回手,他应该找一些事情去消磨等待米哈伊尔醒来的时间——哥哥入睡前的建议他认为很有考虑的余地。

于是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不去惊动米哈伊尔,而是随便翻找起可以打发时间的书——除了教学课本,他连《诗翁彼豆故事集》都可以接受。

——米哈伊尔还真只有教学课本。

尤里毫不怀疑那句“对你对于魔法的控制有帮助。”的真实性,然后放下了手里五至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课本。

米哈伊尔的寝室甚至连一本黑魔法防御课之外的课本都没有,尤里顺手帮哥哥将几叠随便摊在桌子上的课本按照年级顺序摆好——他每一次来都会这么做,但没几天米哈伊尔又会放回老样子——不过尤里总是不厌其烦,就像小时候米哈伊尔总是任劳任怨地帮他收拾玩具一样。

理完了课本后是写满了论文的羊皮纸,有几张字迹干净清晰,也有几张写得像是菲利普的魔药课论文一样——间距拉得极大,每一个字母都恨不得用大写去占满空出来的间隙——令人不仅想要寄给对方一封吼叫信去质问这门课程真的有那么难吗。尤里随便翻了翻,没看到自己的作业——他是和菲利普一起交的,但是他手里的这一叠中菲利普的作业后是另一个格兰芬多的论文。

尤里四下看了下,终于在桌子的一个角落里看到掩埋在散开的空白羊皮纸下的自己的作业——他的名字从中间露出来了一半。尤里收起那几张空白的——他之前来还没有这么多的羊皮纸过,随后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那里堆的并不是一张他的作业——米哈伊尔任教的这几个月以来,他所有的作业都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上面用红色墨水书写着补充重点和批注,显然是准备在哪一天交还给他。

“哥哥……”尤里有些犹豫地拿起那一叠羊皮纸——更令他有些困惑的是在羊皮纸下面米哈伊尔还放了一个小木盒。

尤里偷偷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米哈伊尔,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个小盒子——这不是什么偷窥的行为,尤里一本正经地自我安慰,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哥哥平时的生活。

盒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几颗糖果,还有厚厚一叠信纸。

尤里认得那些信——那都是狗镇寄去的,妈妈总是每周会给远在英国的哥哥写信,然后由带来哥哥信件的猫头鹰转交过去——只不过在那场灭族的灾难中,米哈伊尔寄去的所有信件都已经埋没在了火焰和尖叫之中。

他将木盒放在桌上,拿起上面的第一封——他在每一封信上都有留下小时候歪歪扭扭的字迹——大部分的时候是在喊哥哥,也有的时候会在纸上写上米哈伊尔或者米沙。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看来你并没有不适应霍格沃兹的生活,那我就放心了。尤里每天都缠着我要给他读上几遍哥哥的来信,明明都读了那么多次了,但他总是听不厌,小尤里真的很喜欢哥哥呢。」

「镇上的事情还是那么多,少了你之后难免有点冷清,但好在有尤里,你离开后他变得懂事了很多,不过就是总是在问我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这封信的开头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尤里辨别出这是一句米哈伊尔)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一定要赶快回家哦,尤里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亲爱的哥哥,当然了,他也很期待他亲爱的哥哥会送给他什么。」

尤里仔细想了一下,当时他似乎是为哥哥烤了一个派——有点焦,卖相不是很好看,但米哈伊尔依旧非常给面子地把它全部吃完了,他是一点也没尝到,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味道到底能不能下咽。

而米哈伊尔送他的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那是米哈伊尔在变形课上用一片猫头鹰羽毛变出来的,为此他还因优秀的魔法天赋为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米沙,相信你的选择,你的直觉,离那些你觉得危险的人越远越好。」

「尤里可以写清楚米哈伊尔和米沙了,这张信纸旁边都是他的笔记,你寄来的羽毛笔尤里真的很喜欢,就连睡觉都一定要抱着——他说这样就像哥哥还在身边。」

「魔法世界最近不太平,米沙,保护好你自己,听威拉德教授的话。」

「尤里很想你,梦里都在喊哥哥。」

尤里翻过几十张信纸,上面的内容有些他还有点印象,有些他根本记不得。母亲寄去的信随着时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简短——直到叶夫格拉夫带着人来到了狗镇。

他总是不明白哥哥信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不令人讨喜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明里暗里互相针对的两个学院,令人心潮澎湃的魁地奇——

直到他被威拉德教授带走,踏入了霍格沃兹他才逐渐了解融入记忆中的那些,哥哥曾经用不知多少张信纸,花费了多少笔墨口舌向他描述的,另一个世界。

他从一开始就被叶夫格拉夫针对,斯莱特林的学生对他冷嘲热讽,一开始格兰芬多的学生还会帮他骂回去,但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再加上几年后突然出现的米哈伊尔,格兰芬多的学生也逐渐对他产生了偏见和抵触。

但还是有有趣的经历——飞天扫帚,魁地奇,照顾他的教授,有趣的魔法课程,还有虽然毒舌但是依旧善良的朋友。

尤里翻过最后一张母亲寄去的信,却看到下面还有几张写满了文字的信——那是米哈伊尔写好,却从未寄出的。

「霍格沃兹,不,魔法世界出了很多事。我无法向你说明,很抱歉妈妈,没能按照你说的将我自己置身事外——我被卷进了这些事情当中,并且……不是那么光彩。」

「我早就应该明白叶夫格拉夫根本不会放过我,我为了尤里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结果却令我变得一无所有。」

「……尤里如果还在世的话已经十一岁了吧?是可以来到霍格沃兹就读的年纪了。……我很想他,但现在的我可能已经没有资格那么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写这些信的意义是什么,我明明几年前就再也无法将他们寄给你了。」

「叶夫格拉夫说他在入学典礼上见到了一个天狼族的小男孩,妈妈,尤里还活着对吗?」

「我在地牢里又看到了那面镜子,是我曾经写信给你时说的那一面,我看到了尤里,他长大了,站在我的身边微笑——梅林啊,可能只有梅林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他,他是唯一可以让我坚持活着的唯一理由。」

「我见到他了,他认出我了……他的表情令我心碎。(后面的文字被水渍晕染开,尤里看不清米哈伊尔究竟写了什么)」

「我曾向父亲,向你发誓,我会永远保护尤里。我永远都不会背弃它,哪怕赌上我所剩无几的一切。」

「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他。」

“尤里……?”米哈伊尔翻过身,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嗓子的疼痛和沙哑已经褪去了,校医的那堆恶心人的药还是有点好处。他唤了声自家弟弟,然后听到了什么东西合上的声音,紧接着他的手被尤里牵起贴在了脸上。

“我在,哥哥。”

米哈伊尔愣了下,然后就着灯光望向那个将脸颊贴在自己手心的孩子——他手心能感觉到一片湿漉:“怎么了尤里?……你哭了?”

“……我给哥哥带了南瓜粥,用魔法保温了。”尤里避开了这个话题——他的声音里带着鼻音,“我给你端过来。”

“尤里。”米哈伊尔坐起身,他可以看见自己被收拾一新的桌子,还有暂时拿出还没来得及放回抽屉的木盒,“你看了?”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尤里放下手里的碗,垂着头望着那本印着神奇动物在哪里的硬皮课本,“你在那时做的所有决定,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曾向爸爸和妈妈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米哈伊尔下床,拉过尤里扶着的双臂,他低垂着眼注视着他深爱的弟弟的发顶,浅色的眼眸沉淀着的是十几年来的不舍,“你什么都不用做,这都是我的指责。”

尤里僵了了一下——他能听出米哈伊尔颤抖的声音——他似乎又做错了什么,他将本该已经掩埋的伤疤又剥了开来,甚至以此去质问那个比谁都要深爱着自己的人。

“我是你的哥哥,无论我是哪个阵营,无论我是黑巫师还是别的什么……”米哈伊尔抓紧尤里胳膊的手收紧,几乎要在他心爱的弟弟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这十年来我一直都放不下你。”

不应该这样,尤里想要伸手去安抚米哈伊尔,却发现自己难以动弹,他就像是在这短短几秒重新经历了米哈伊尔这十年来的纠结和痛苦——悲伤侵袭着他,木盒中攒下的信纸每一个字母都向他吐露着深深的爱意和不舍。

说句话啊尤里。

你明明也是如此……

……才会这样不是吗?

“我也是啊……”尤里张了张嘴,几次努力之后才从嗓子中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又沙哑,还带着小孩子般的哭腔,“我也是哥哥的弟弟啊,是最喜欢的哥哥的弟弟啊。”

他抬起头,先前没有擦去的泪水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泪痕,泛红的眼眶里积攒着不甘心的泪水——明明战争都已经胜利了,究竟还有什么不甘心呢?

“哥哥都这么痛苦了……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啊,是这样。

他不甘心米哈伊尔受人胁迫,不甘心他还要在今后漫长的岁月去洗去所谓黑巫师的称号,去忍受那些愚昧的人们的讥讽。

他不甘心自己那么软弱,到最后依旧需要哥哥的保护。

“我明明也说过……我要保护哥哥……”

沉寂的情感终究在沉默中爆发,几个月以为可以掩埋终生的事情被重新翻出——尤里有些颤抖,他无法想象如果米哈伊尔被抓走的话,这一切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米哈伊尔远比他想象得,要更加,更加爱他。

“我爱你,尤里。”米哈伊尔将那个不自主发抖的少年搂到怀里,抚摸着对方柔软的长发轻声重复道,“我比谁都要爱你……比你想象得,要更加……”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他明白再说下去意味着什么。

他们彼此间心照不宣维持的兄弟关系,将在这十年间不断发酵,改变,填满整个人的柔软之中被吞没。

突然间米哈伊尔感觉自己的衣领被那个矮上自己一些的孩子抓住,并且猛得被拽了下去——

尤里柔软的嘴唇被突如其来的撞击磕破,但他全然不顾,他睁着他湛蓝色的眼睛——他还有些发抖,但是依旧固执地含上米哈伊尔贴上的唇瓣。

依靠忍耐和理智维持的情感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将其温柔地包容起来,更加柔软却又激烈的情感——它沉寂了整整十年,在这十年间不断发酵,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填满了两人。

米哈伊尔回过神来,他几乎是急切地含上了尤里的下唇——比起尤里单纯的吸吮,他更多了些令人难耐的小动作,他用牙齿轻轻地磨着那片软肉,然后在尤里喘息之时又堵住他的唇舌,用舌头卷着尤里的,生涩却投入地完成这一个吻。

“我也爱着你……”当他松开尤里时,怀里的少年红着眼眶喃喃道,“我也比谁都要深爱着你,深爱着……米哈伊尔。”

张合的唇瓣吐露出甘甜而又直白的情话,仿若是灵魂最深处令人沉迷到无法自持的诱惑,感情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米哈伊尔俯下身重新吻上那双泛红的双唇。

他注视着怀里的人,尤里同样也没有闭上眼睛,没有人为这个行为后悔,他们早就本该袒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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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尤里,第二天不要的魔药课论文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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