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迷境16
16.平行空间
海量的百鬼终于产生了退却之意，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地逃离了微草俱乐部。叶修扔下千机伞，原地坐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仅仅他一个，所有人都想叹一口气，没人知道这从来没见过的异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人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来一根？”苏沐秋在叶修身边坐下，身上的装备全部被撤下。两指间夹着细长的烟，另一只手打开烟盒递到了叶修面前，“顺便借个火，我没带打火机。”
叶修啧了一声，挑出一根烟后摸出了打火机，按了两下后点燃了烟。一边的苏沐秋也把烟凑了过来，点燃后也不叼着，就这么夹在手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叶修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然后吐着烟幕快速地将之前的事情过滤了一遍。正当他思考着百鬼的问题时，苏沐秋在一旁淡淡地道：“别想了，好好养伤等蓝雨的那帮人过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修就感觉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重新疼了起来。他咬着烟，卷起裤腿去查看疼得比较严重的伤口，映入眼席的是鲜血淋漓的小腿，几条十多厘米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还有外翻的血肉。叶修连忙把裤腿放下，招呼已经恢复了精神的安文逸过来帮两人疗伤。
已经没有人还有力气去用异能幻化出武器疗伤，安文逸也是按部就班地如同一个医生一样拿着绷带伤药给叶修和苏沐秋疗伤。整个队伍里只有安文逸一个治疗，微草的治疗是一个已经被掉包的人，在海量的百鬼里也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去。
百鬼已经逃走，安文逸忙忙碌碌地帮一伙人包扎好伤口后也安安静静地靠着墙休息。在高度紧张和作战后，所有人渐渐睡着了。
“醒醒。”当叶修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苏沐秋放大的脸。他微微一愣，然后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不出所料，他看见了前往S市的喻文州几人，还有轮回所剩下的四人。
“轮回还剩四个人？”声音有些哑，叶修咳了两声后接过苏沐秋递过来的水杯，灌了一口后用染血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道。
“是啊，但也算比我们蓝雨好得多了。”喻文州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坐在了被推到不远处的椅子上。
一句话，引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苏沐秋轻咳了下，把叶修喝剩下的一点水咽下后望向众人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会一一告诉你们，但是现在有很多问题不是时候回答，我们先从最麻烦的那一点开始讲，你们意下如何？”
自然没人会去拒绝。
“恩，你们听过‘外祖母悖论’吗？”苏沐秋突然说道，见众人一脸茫然后笑了笑道，“如果一个人真的‘返回过去’，并且在其外祖母怀他母亲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那么这个跨时间旅行者本人还会不会存在呢？这个问题很明显，如果没有你的外祖母就没有你的母亲，如果没有你的母亲也就没有你，如果没有你，你怎么‘返回过去’，并且在其外祖母怀他母亲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这就是外祖母悖论。”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重点。”肖云不耐烦地打断道。
“重点？重点就是我们，那些掉包我们的人，还有异兽本该都不存在。”苏沐秋冷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叶修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在缓缓升起的白烟中看着众人的脸色逐渐发白，“我还要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吗？”他特意咬重有的没的几个字。
“沐秋，你把事说清楚。”叶修皱了皱眉，也没有闲心情去说什么嘲讽的话。
“别打断我，我很不爽。”苏沐秋有意无意地看了脸色不对的肖云一眼，然后盯着指中的烟道，“有了外祖母悖论，就有了平行世界一个说法。只要有了平行世界，一切都解释地通了。你的母亲，杀了外祖母，但你还活着，这是因为在你‘外祖母’死去的那一刹那，平行世界的分支就产生了。于是，这个世界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分支。喻文州，你还记得魏琛曾经和你说的，那十几年前的战役吗？”
被点名的喻文州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你复述一下。”
喻文州垂下眼思索了一下语言，然后道：“十几年前，这个世界上产生了一种名为异能者的人类，他们能实体化出武器，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强大，恢复能力更好的身体。于是战争产生了，两个队伍都想抢夺更多的异能者，那场战争死掉了多少平民百姓？死掉了多少本要争夺的异能者？没有人知道，天被血染红，地被血染红，入眼的全部都是血。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已经不知道了，他们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不顾一切地去杀。最后，在不眠不夜的那数百天里，一个队伍胜出了，他们和剩下的异能者组成了一个联盟，那个联盟的名字是，荣耀。”
荣耀，真是可悲的荣耀。
喻文州闭上眼，不愿去多想那个场面。
“恩，就是这个故事。在荣耀联盟成立后，经过了时间的历练，一批新生涌入。”说到这，他看了眼身边的叶修，“他们成立了不同的队伍，开始在不同的城市驻守，再然后，通过比试，产生一个冠军。但是，你们想过，那批异能者是怎么产生的吗？”
闻言，众人一愣。没有任何书籍记载他们究竟是怎么产生，那种物质化的能力是如何运用，他们从来不知道。但是他们就这么不知道地过着，心安理得地运用着。
“那么换个问题，如果我说，其实在这里，那场战争并没有胜利者呢？其实两个队伍全部死了，没有任何异能者活下去了呢？”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不理解，接着王杰希突然道：“这就是你说的，平行世界的分支？”
“没错。在这里世界里，本来应该没有所谓的荣耀联盟，本来应该没有异能者，但是我们存在，联盟存在，异能存在。
“这就是平行世界。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们在这里，于是又产生了两个新的平行世界。”
苏沐秋用平淡的口气，诉说着一切。
“你有什么证据？”喻文州皱起了眉。
苏沐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过的，泛黄的书页，递给了走来的喻文州。喻文州没说话，接过纸张打开后就看见了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
“当初撕这张纸的时候，差点把命赔上。”苏沐秋耸了耸肩道，突然他露出一个笑容道，“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别说这种话，至少你现在还活着。”王杰希沉声道，他望向坐在苏沐秋身边的叶修，叶修看着苏沐秋的脸，少见的没说话，也没去看那张纸。
当喻文州叹了口气把纸还给苏沐秋时，他开口道：“那么我们是什么？”苏沐秋仿佛没有因为他的这句有些突兀的话而诧异，只是很平淡地折起纸张道：“我们是病毒。”
平淡的口气下，多少感情被埋没？没人知道，只是在那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病毒……什，什么意思？”柳非颤声问道。
“我们的异能，说白了就是一种病毒。不过有个好心人给我们修改了病毒的基因，让我们正常地发展了下来，而我们这种人，被他称为了异能者。”
“那么没有被修改了基因的人呢？”罗辑问道。
苏沐秋指了指门外散乱的尸骨道：“那就是异兽。”
没人会把自己想象成异兽，也没人会愿意去想。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若没有那个人，他们就是那堆恶心的东西。
“那么那个好心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们称他为，造物者。”苏沐秋淡然道。